在马延清家的杏树下，驻村干部帮他算收入账。
马延清家的存款在牛身上。
从沙沟乡政府向西北行驶20公里，走到路的尽头，就到了阳庄村——西吉县最偏远的村。小河贯穿全村，水面深藏沟壑，三面环山，目之所及，铺着深深浅浅的绿。拇指肚大的青杏似告诉人们，这里的气候比山外慢半拍。
“阳庄村藏在大山深处。两年前，外面的人进不来，里面的人出不去。”自治区国资委驻村干部告诉记者。
现在腰杆子直了
“存款都在牛羊身上。”村民马延清神情羞赧，不苟言笑。
但谈起家里这两年发生的“大事”，他打开了“话匣子”：“花4000元把院子修了，花7000元搭了新牛棚；屋子里添了沙发、茶几、洗衣机；当上了护林员；5万元的贴息贷款又续上了。牛羊塌价呢，等价稳了，再发展牛羊养殖。”
马延清30岁娶上媳妇，40岁以后才有了孩子，曾经家徒四壁、手无余钱。村里人都说：“穷不穷，看看马延清。”他是村民口中“比上不足、比下有余”的“下”。
“以前见人就躲，不爱说话；现在腰杆子直了，逢人也有说有笑。”村民马明忠说，这两年，马延清像换了一个人。
去年，阳庄村组织村民运动会，大家踊跃参加。拔河比赛每队只需要10人，马延清第一个抢着上……
养羊还是稳当
马延清最怕赊账欠款。但过去家里日子穷，小时候借油借面，后来赊种子化肥。
几年前，村上来了驻村干部。每天晚饭后，马延清有事没事都去家门口的村部闲逛。
几年前，村上来了驻村干部。每天晚饭后，马延清有事没事都去家门口的村部闲逛。
2016年初，村干部动员马延清去福建务工，月工资4000元左右，干够6个月，福建、宁夏两地政府还给每人补贴18500元。算下来，在福建务工6个月能挣4.2万元。
“补贴的事，稳当不稳当？”
“我不识字，人家恐怕不要我……”
马延清瞻前顾后，村干部耐心解释。最后，他决定还是不去务工，理由是因为家里的牛没人喂，娃娃没人照看。大家心里明白，即使他不外出闲待家中，喂牛、做饭、照顾娃娃等等，基本上都是媳妇的活，他只是给自己找个借口而已。
黄河银行进村里为养殖户办理无抵押养殖贷款。驻村干部动员马延清贷款养殖品种好的西门塔尔牛，扩大养殖规模。他的疑问又来了。
“稳当不稳当？听说这种牛配种难、不好养、容易亏本。”马延清的问题一个接一个，“贷款养牛恐怕不稳当，要是牛死了，拿啥给人家还贷款？”
不待驻村干部解疑，他接着说：“我姨夫说，他们村有人养了十几头牛，结果得了传染病全死了，一家子还贷款，七八年都没还完呢……”
贷款养牛的事，就这样黄了。
村民马海林从内蒙古引进西蒙羊养殖，赚了4万多元，他有点羡慕；海龙从甘肃引进100多只萨福克品种羊，一次能产2到3只小羊羔……他有些眼红了。
看到与他家境差不多的马耀光也从外地拉来20多只杜泊种羊，马延清找到驻村干部，抛出老问题：“养羊稳当不稳当？”
驻村干部趁热打铁：“如果还怕不稳当，我们借钱给你买羊。赚钱了再还，如果赔钱就不用还了。”
这次，马延清终于下了决心。
驻村工作队3名队员自掏腰包凑了1万元，帮助马延清买了10只杜泊羊。4个月后，12只小羊羔出生，收入8000多元，马延清逢人便说：“养羊还是稳当！”
现在不怕农民贷款
2019年年底，听说村民马良平家的牛下牛犊了，马延清忙打探情况。
“牛犊一落地就是8000元，这家伙了不得，买2头母牛，9个多月后，就有1.5万元左右的收入啦。”
马延清贷了10万元养殖款，新增了2头基础母牛，又购买了25只优质母羊。2020年年底，马延清家仅养殖业一项收入3.5万元。
看到马延清的日子宽裕了，养牛能手海龙指着一圈价值20万元的牛说：“银行原来怕农民贷款，那是咱们没有偿还能力。现在敢给我们贷，是因为我们有还款能力。”
阳庄村98%的建档立卡贫困户都曾靠精准扶贫贷款发展产业。黄河银行推出5万元至50万元无抵押无担保养殖贷款，直接进村上门办理。今年5月，村里有20多户人申请了农业银行15万元至30万元的授信贷款。
信心比金子更重要。山区农民奔小康的信心，来自各级党委、政府一心为民的执政理念，来自优越的社会主义制度，来自各项惠民政策的守护。
未来，无论马延清们养羊养牛，还是种地务工，或投身其他产业，他们的路只会越走越顺畅。（记者 裴云云）
